纸祀惧黎

🌹圈多粮杂/文风不定
❤️以美国队长和Chris Evans为中心
❗️处事准则非常简单,不主动挑衅也不被动闭麦,不参与私人纷争,立场保持中立,所有交流建立在不踩我推的基础上;自知笔力浅薄,写不出我所爱的人和所爱的事万分之一的美好,但至少我尝试过。
🔥感谢所有喜欢。

盾冬《Grali Love》

•履行承诺帮 @Gra 老师的存档,互相退圈互相存档这波玩得很爽

•内容非常长,有些内容可能你已经看过了注意⚠️



Husband’s Eyes



和明星演员谈恋爱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巴基边吃着温泉蛋边在心里想着,好吧,也许是甜蜜又麻烦。他的明星先生穿着居家服和粉色围裙,完全不讲究形象地任由一头金发炸毛成小狗,拿着锅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锅里的培根是否熟了,按压下去发出美好的滋滋油响。


身为一个被公司严格控制的体重的男模,巴基的日常大概就是水煮蛋、水煮鸡胸肉和水煮白菜,每天看着朋友晒着各种美食馋得胃部跟着抗议,不过他对象也需要体重控制,有人陪着他吃这些清汤寡水的东西倒也不那么痛苦——好吧,他今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史蒂夫为自己做爱心早饭,所有肉类都要油渍渍的那种,因为巴基新拍的模特照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这是犒劳而不是犯罪。


史蒂夫端着盘子走出来了,意大利面里面还有一根淀粉肠和一小块炖牛肉,冒着热气的肉食并不能阻止巴基站起来给他一个吻,还带着热可可味,史蒂夫没办法拒绝这个,于是顺着力度加深了它。处理好厨房里的事情后,史蒂夫坐在了巴基的对面,这让模特先生觉得很奇怪,因为以往他们都坐在同一侧,会黏黏糊糊地把小腿贴在一起。


他看起来可有点紧张,巴基用叉子卷着面条嗦进嘴里,番茄酱汁沾到了嘴角。罗杰斯沉默一早上了,这不像他。


最终演员先生开口,声线里带着点抖,“那个,巴基,我能和你商量个事情吗?”


“当然,我们无话不谈。”巴基一刻不停地解决着早餐,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罗杰斯的厨艺会越来越好而自己仍然停留在番茄炒鸡蛋都会糊锅的入门阶段。罗杰斯用那双蓝眼睛注视着他,像是一位艺术生一样打量着他的画作——巴基为这个比喻发笑,事实是他把叉子上裹住的酱汁都吮了个一干二净,天知道他昨天晚上体力消耗真的太大了。


史蒂夫•罗杰斯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舌头这么不听使唤过,他的心脏剧烈收缩,牙齿和舌头几乎要撞在一起打架,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些,但是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已经暴露了他,“你看,我们谈了十五年了,还是十六年?你见证了我人生中所有重要的事情,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是、你还没厌倦我,而我似乎更爱你了……我的意思是,纽约的同性婚姻合法……”


巴基停下了吞咽的动作,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史蒂夫说的话可能会改变他们的一生。


史蒂夫似乎打算用眼睛里的海溺死他,“和我去领个证吧。”


巴基现在紧张到想要敲炸史蒂夫的脑袋,没错,现在紧张的人变成他自己了。他和史蒂夫多少有点知名度,为了谨防被粉丝们的尖叫和拥抱淹没,他们非常谨慎地戴上了墨镜口罩鸭舌帽顶级标配三件套,一身黑,并且直接无视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操作。今天天气很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史蒂夫蓄谋已久。这只大金毛的演技在巴基这儿已经烂到不行了,因为从出门到现在,史蒂夫都在心情极好地小声哼歌。


他们像是蒸笼里的两团包子一样紧紧贴在一起行走,大夏天两个人的手冰凉。巴基出门的时候还不是很紧张,但是现在越近就越兴奋,一定是因为史蒂夫身上的傻气传染到自己了,巴基压下心底的雀跃——可是,他们马上就要互称丈夫了!


那个大房子就在触眼可及的地方,路过门口卖水果捞的小摊的时候,巴基忍不住扯着人的手掌停下来,默默地抬起头,灰绿色的眼睛眨巴眨巴,他完完全全清楚史蒂夫很吃他这一套,毕竟这双眼睛可是被粉丝们嚎叫着称为罗马尼亚第一甜心。果然,史蒂夫和他对视三秒就败下阵来,乖乖松开手掏出钱包。


回来的时候史蒂夫左手捧着满满一碗水果捞,一脸生无可恋。

“巴基,身份证没带。”大金毛委屈到不行,墨镜下面的眼睛水雾雾,“我明明夹钱包里了……都到门口了。”


巴基没忍心打他,抱住人的脑袋拍拍。然后下一秒就感受到指尖多了一个冰凉的小圆环,再望向史蒂夫,这家伙脸上的可怜劲已经完全没了,然后飞速转身往民政局跑,现场只留下两只红红的耳朵。巴基瞬间反应过来史蒂夫是在发挥他的演技,冲上去拍了他的后脑勺。别说,他还真是被骗到了……手指上的圆环正在被一点点捂热,用巴基自己的体温。



@演员-罗杰斯

二零二三年,接我的小王子回家啦。巴基>>>>职业生涯大爆炸

【配图/十指相扣.jpg】



 

入睡不觉深夜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很疲惫——从隐隐作痛的胸口到没有好全的肋骨,口腔里泛着点苦,挨了敌人不少拳头的后背早已不堪重负地让那一大片皮肤泛出淤青,肌肉拉伤浑身酸疼,脚踝疼痛难忍,小腿酸胀,骨头软得像海绵,就像是被打了无数支肌肉松弛剂……然而这些疲惫加在一起,居然产生不了丝毫睡意,美国队长现在清醒得吓人。


史蒂夫茫然地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身边的冬日战士轻而安逸地淡淡呼吸,俨然是一副累坏之后熟睡的样子。史蒂夫觉得卧室里太安静了,他几乎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同时,现在把巴基叫醒完全是混蛋才能干出的事情,复仇者联盟经历了一场恶战,连一向精力旺盛的山姆和克林特都在回来的路上直接躺在战斗机上睡着了。


史蒂夫闭上眼睛,竭尽全力感受自己的疼痛和疲倦,但是一闭上眼就仿佛万千盏霓虹灯在眼前闪过,他又猛然睁开,出了冷汗。比这个荒诞的事情,美国队长经历过太多,但这是他第五天无法入睡了,就算是四倍血清也快要扛不住他的体能消耗,史蒂夫抬起手罩住自己的眼睛,在这之前巴基翻身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


“你怎么了,史蒂薇?”


说出这话的时候巴基的眼睛还没睁开,被子盖住了他的小半张脸,遵循着上个世纪巴恩斯中士最喜欢的睡法,把自己完完全全塞进史蒂夫怀里。手指头蜷缩着,机械臂的合叶不再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安静而服帖地搁在史蒂夫腰上。冬日战士早就发觉最近史蒂夫的睡眠很糟糕,而不够充分的休息会直接影响到一个超级战士的判断力和敏锐度,他得和他的大金毛聊聊这个问题。


史蒂夫沉重地呼吸了三秒,嗓子哑得不行,“……我还好。”


“你一点都不好。”就着睡梦,巴基的右手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史蒂夫的眼皮,他已经对史蒂夫熟悉到这种程度了,无论是在白天还是黑夜都可以准确捕捉到对方总是藏太好的情绪。拇指摸过的地方激起一点痒意,于是史蒂夫的眼睛不安地动了动。巴基的血清虽然是劣质的,但感知能力并没有遭到破坏,藏在蓝眼睛里的红血丝和今天扔盾牌的频频失误导致受伤已经完美地证明了他大部分猜想的正确。


“我只是……巴基,我好像出了点小问题,”史蒂夫知道瞒不过他,自暴自弃地皱了皱鼻子,“我睡不着……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困意,但很清醒。”


“可怜的史蒂薇,这听上去很难受。你这样多久了?”巴基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房内没有拉窗帘,月光透过玻璃窗漂白了男人锋利的下颚线,史蒂夫的蓝眼睛正在毫无底线地汲取着他的灵魂,巴基不自觉地动了动喉结,凑上去亲吻史蒂夫的眼角。自从确认关系之后,他们的黏糊程度已经超越了二战时期,青涩和稚嫩在时光的打磨下逐渐变质,巴基甚至认为廉耻心可以支撑他们在公共场合来上一发——尽管他和史蒂夫没人会疯到这样去做。


史蒂夫缄默不语,巴基耐心地等着他的答复,灰绿色的眼睛懒洋洋地扫着对方优越的面部线条。


直到美国队长迟缓而坚定的声音打破这美好的一切,“六天。”



班纳•布鲁斯实际上相当惊讶,他一大早就听到有人在敲实验室的门,推了推眼镜就从一旁的小床上起来,浩克在体内不安又暴躁地怒吼着,班纳只好劝这个绿家伙冷静下来。他打开门,先是看到了戴着面罩看起来冷酷无情的巴恩斯战士,然后看到了跟在身后的史蒂夫以及史蒂夫红肿的眼眶,当然,还有眼下散不去的青黑色。


“很抱歉这么早打扰你……”班纳这才注意到巴恩斯紧紧地牵着史蒂夫的手,虽然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小声地感叹了一下;一看就知道巴恩斯的力度很大,史蒂夫倒是没什么吃痛的表情,反而更大力气地回握。这个排面差点让班纳以为第二个灭霸要来了。


他再次推眼镜,“没事,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我们进去说。”


简单了解情况后,班纳给史蒂夫做了个检查,高科技们围着美国队长扫了一圈,然后非常团结地滴滴滴红成一片,这让坐在旁边等候的巴恩斯更加紧张了,史蒂夫偏过脑袋用口型比着我没事,但显然紧锁眉头的班纳和脸色越来越黑的巴恩斯都不这样觉得。


史蒂夫从那台仪器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坐到了巴基旁边,用平静的蓝眼睛看着他,他吃准了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最受不了这个,果然对方因为戴面罩而显得杀气十足的脸缓和了下来,露出眼底藏不住的担忧——天哪,光是想想失去史蒂夫的这种可能性,就足以让他的五脏六腑焦躁暴虐地搅成一团,疼到呼吸都是艰难的。


“Cap,你的血清出问题了。”班纳看着复杂的仪表盘,上面的各项指标都是整齐划一的不合格,他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回想队长的血清为什么会遭受到干扰而导致紊乱。他记得一周前那群疯子一样专门挑美国队长攻击的巫师们,他们似乎对血清很感兴趣,而且花了大功夫将一束几乎透明的激光射入史蒂夫的后颈,然后战斗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他和巴基对视着,很显然他们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血清正在不断强化,速度太快了,”班纳看着数字仍然在往上飞窜的仪表,“现在只是干扰cap的网状神经核让他主观地保持清醒,如果蔓延到阻止血氧循环……”


他看着巴基越来越差下去的脸色,“但是这些巫术并不成熟,我还是去问问旺达为准。”


“谢谢你,班纳博士,”史蒂夫站起身朝他微微鞠躬,“我们先走了,这件事情……除了旺达暂时不要告诉别人。”



巴基跟着史蒂夫去买香薰,他抬着头试图从史蒂夫平静得一如既往的神情里找到哪怕一点点无措,然而挫败又恼怒地发现史蒂夫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件事情,他只是扣握住巴恩斯的手腕,在货架前来来回回地走着,眼神略过每一款端端正正的香薰蜡烛。——他可是从布鲁克林开始就倔强的小豆芽、现在的美国队长,史蒂夫会没事的。但是巴基还是赶不走内心的阴霾,绿眼睛不安地扫视着。


史蒂夫的手指停留在一罐薄荷绿色的香薰上,很精巧的包装,是和复仇者联盟的联名款,刚好是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的专辑,在小角落里,盾牌和星星之间被画上了一颗小小的爱心。他以前没买过香薰蜡烛,之前娜塔莎失眠的时候跟自己吐槽过某某商家往香薰里掺假,一股劣质香精味;史蒂夫看了看后面的配料表,紫檀、木头、微涩柑橘,这几种组合起来倒也算是和谐。他难得没有询问巴基的意见,因为这位绿眼睛战士已经快要被负面情绪撑爆炸了。


回到家的时候史蒂夫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走了几千米,时隔一个世纪,又找回了当初差点被哮喘送走的感觉,他默不作声地躺上床,然后才请求巴基去找一根火柴。巴基出去,然后又进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小火柴放在香薰旁边,穿在身上的外套都没脱,跨身坐到史蒂夫的腰上,右手掌按住腹部紧实的肌肉,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史蒂夫慢悠悠地把手臂抬起来搭在对方的后腰上,无声地安慰着。


“你要是死了……”巴基小小声地嘟囔着,“我才不会为你守寡。”


不会的。史蒂夫发觉自己的脑神经搅成了一团乱麻,尽管他现在非常需要酣畅淋漓地睡一觉,但血清效果太过于强烈。他拉下巴基的后脑和他接吻,嘴唇不断地贴合在一起又再次分开,史蒂夫将眼睛闭上,挖掘不到丝毫的睡意。巴基倒在他的右手边,用毛茸茸的毯子将史蒂夫裹紧,这导致美国队长只露出了脑袋——毕竟暖烘烘的被窝最容易产生睡意……史蒂夫的蓝眼睛蒙上了一层几乎不可见的灰。


史蒂夫好不容易从被窝里探出大半个身子,小火柴划过包装盒留下星星点点的火苗,香薰的烛芯被点燃,丝丝缕缕的薄烟只一瞬就飘走了,柑橘的清香钻出来,混合着窗外的阳光撒了整间卧室。史蒂夫凑近闻了闻,然后躺回去。


旺达的短信以最快的速度发了过来,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史蒂夫眯着眼睛不想再动,巴基只好用手护住大型犬的脑袋,然后去那侧床头柜把史蒂夫的手机揪过来。还没躺平稳就被史蒂夫整个裹进了毛毯里,这也是冬日战士想不明白的点,明明他们都是战斗值拉满的超级英雄,但是他的身型就是比史蒂夫小了一整圈,宽肩窄腰的罗杰斯队长可以快速地把他整只抱住,让人动弹不得(事实上是因为巴基舒服得不想动)。


史蒂夫录了巴基的指纹,轻轻一按就开了。史蒂夫把脸埋进他的后颈,呼噜呼噜地呼吸,他没敢告诉巴基自己的头痛极了。炙热的呼吸打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巴基小幅度地缩了缩脖子,点开和旺达的聊天界面。


「哎呀,那群巫师是我在西景小镇里交的朋友。阿加莎,阿加莎认识不?上次我给她们看了cap和詹姆斯的cp图,她们觉得很好磕,所以想让cap在夜晚的……额……持久能力……更……」

「这个小魔咒七天就过去了嗷,说起这个,上次你们打阿加莎们的时候没人叫我起床!等我起来了你们都打完了!」

小姑娘的怨恨隔着屏幕看得一清二楚。

「不好意思啊cap、以及詹姆斯,我代表她们向你们道歉,祝99!!」


巴基把消息念完了之后,和史蒂夫发出同频率的笑声,他把手机随手丢到地上,用嘴唇触碰史蒂夫的眼睛,拉开一小段距离之后,伸出舌头无意识地舔了舔。

“我是说,既然巫术效用还没过去……”巴基不得不承认他开始期待了。

“虽然我有点累,但是,”史蒂夫将他压到被褥里,“乐意奉陪。”




岁岁黏



史蒂夫最近特别喜欢黏着他,带着湿漉漉的蓝眼睛,指尖撩开巴基脖颈后的碎发,用牙齿小心翼翼地咬着凸起的腺体,或者是用鼻子去闻,把他整个人牢牢抱在怀里整张脸埋在颈后,像是一只过于喜欢主人的大型犬。实话实说这挺痒的,但是巴基从来不会拒绝,因为丈夫长达七十年的空窗期早就让这位Alpha的易感期变得很难熬,他才不希望看到金发Alpha因为得不到满足而再瘦一圈。


巴基正在看着旧报纸,他觉得自己最近也不太对劲,总是提不起精神、小腿酸痛、热/潮期迟迟不来、食欲不振并且只对酸的食物感兴趣,关于夜里只能起来靠喝柠檬水再次入睡的情况,他没告诉史蒂夫。身后的脚步声让他意识到史蒂夫来了,于是他下意识坐起来一点,方便史蒂夫闻到他腺体后的信息素——该死的九头蛇改造了他的腺体,在旧时代里甜甜的奶咖啡味只剩下了一点使劲闻都不一定能被发觉的苦咖。


史蒂夫抽走了他的报纸,巴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在感受到沙发旁小小地凹陷下去之后,直接倒在了人的手臂上。史蒂夫揽过他,贪婪地、不知停止地嗅闻他的颈后,滚烫的鼻息打在后颈,炽热的手掌接触他偏冷的皮肤。


“Steve,你真的不想要吗?”他小小声地问。


“不行……苏睿说我的血清放大了易感期欲/望,我可不想搞伤你。”起码近几年不行。高高大大的Alpha委屈到快要缩成一团,史蒂夫从他的腺体吻到耳垂,最后用冰冰的鼻子贴他的脸颊,明明在没找到巴基以前那么多次易感期都已经熬过去了,但是一旦破了第一次的禁忌,就觉得自己矫情而且脆弱不堪。美国队长抽了抽鼻子,“Bucky最近很好闻,苏睿恢复你的腺体分泌了?”


“没有,”巴基眨了眨眼睛,他没怎么在意过自己的信息素到底好不好闻,因为不管怎样史蒂夫总会接受它,“……它是什么味道。”


史蒂夫做出一个思考的表情,“烤熟了的蜂蜜棉花糖、煮沸的奶泡咖啡、巴恩斯夫人给我们做过的焦糖饼干,以及咸芝士。”


巴基侧过头去看他,落入一片湛蓝的洋。史蒂夫说情话的技能——没错,在巴基眼里史蒂夫说的每个字都很像情话——相比于二战时期实在是有长进了太多,这些形容词比那些廉价的我爱你更具体。巴基甚至没发觉自己的喉结动了动,“我想给你更好的。”


但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史蒂夫想起来今早苏睿给自己看到白狼's检测报告,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堂堂美国队长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原来自己的心跳还可以这么犯规地活蹦乱跳,他庆幸自己遏制住了易感期的冲动,暗暗感叹巴基总是可以给自己带来惊喜。


想想看,他昨天晚上还认为巴基的反常是因为陪自己上战场打怪太疲惫,而今天早上就收到了这样一个消息。产生了一些逗逗人的想法,史蒂夫开口问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巴基换了个姿势,躺在史蒂夫大腿上,抬着手挠他的下巴,恍惚间又有一种在安慰大金毛的错觉,“好消息?”


于是史蒂夫紧紧盯着自己,巴基的呼吸滞了片刻,这是史蒂夫从小到大的习惯,只要发生了极端好或者极端差的事情,他都会用这种认认真真的目光看着自己。巴基眼睁睁地看着史蒂夫抬起膝盖更加紧地环抱住他的胳膊和身体,完全避开了腹部的脆弱区,闷闷的声音带动了他的胸腔震动,最后史蒂夫亲吻他的额头,一字一句地公布着,“我、我们,史蒂夫和詹姆斯,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要当爸爸了。”


巴基的嘴唇动了动,灰绿色的眼睛明明暗暗。他的嗓音听起来很哑,“……是个玩笑吗?”


史蒂夫觉得自己开始紧张了,他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巴基。如果巴基不想要这个孩子呢?又或许,他应该首先给巴基一个像样的求婚,而不是在硝烟和鲜血里、匆匆忙忙地把一百年的跨越浓缩成短短十五秒——巴基一直有这样的能力,轻而易举地调动起他的所有情绪。罗杰斯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要充满了期待和可怜兮兮,“是真的,苏睿早上刚给我看,只是如果你不愿意……”


“天呐,那我们一定会是世界上最笨蛋的爸爸。”巴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史蒂夫将要说出来的蠢话。趁着Alpha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选择捧起对方的脸亲亲美国队长的胡子,“那么坏消息是什么?”


史蒂夫啊了一声,“我信息素变咸了,你会不太喜欢。”


“给我闻闻看!从前Dum Dum和我说,孕期Omega很需要这个。”


“啊?”


巴基笑着倒了回去,这下他闻到了史蒂夫一直死死收敛的信息素。金发队长之前被娜塔莎和托尼忽悠得一愣一愣,复仇者联盟最会恶作剧的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深刻强调着信息素对于Omega的影响,斯塔克甚至联合鹰眼翻出了由于Alpha易感期时信息素强迫导致Omega激素暴涨昏迷甚至死亡的案例。美国队长只好在易感期和巴基独处时把自己味道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看着巴基出门放羊锻炼打豆豆了,才敢关上门把信息素放出来溜达溜达。


巴基仰着头嗅:咸、腥,而且攻击性很强。老天,史蒂夫闻起来就像一大团加了过量盐的水煮鱼。他用额头抵着史蒂夫的胸口,“Steve,我想吃奶酪陷阱。”


于是史蒂夫在他耳边回应,走去厨房。——巴基发誓这家伙心情好到哼起了歌。

当爸爸也不赖。




我爱上了一个悲剧



史蒂夫•罗杰斯觉得全身酸痛,尤其是小腿,他的眼皮很沉很沉,就像是熬了无数个通宵才堪堪躺下。身下的硬床板又让他想起了在军中的那些日子,他从未觉得如此疲惫,似乎有什么人走近了、又走远,史蒂夫调动了全身的力气,但仍然挪动不了身体,这种浑身血液都在燃烧的炽热感很久都没有体验到了,上一次出现异常还是在刚刚打完血清的前几周。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嗓子干得发疼。超级士兵的警惕性让他梗着脖子扫了一眼所处地,暗黄的灯光、昏绿色的被单、外面时不时传来的枪声和漏风的小帐篷,史蒂夫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乱,这一切都是这样熟悉,他直直地撞上泛黄的日历——是一九四五年。他认为这个年份已经被久久埋藏在沙底,这个年份所包含的信息量太过巨大,他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接受他回到了过去的这个事实。


“Steve……你醒了?”一个软而柔和的嗓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来,史蒂夫浑身一颤。那些久违的疼痛接踵而来,从脚掌一起蔓延到胸口,他忍着全身上下被拆散了一样的不适感,用手臂把自己撑起来,脚踝关节僵硬到碰到地板就是钻心的疼,史蒂夫几乎是深呼吸了五秒钟才敢转动脖颈扭头看。


他眨了眨眼睛,胃部被沉甸甸塞满了铅块,“Buck。”


詹姆斯•巴恩斯忧心忡忡地走过来在他身侧坐下,伸出一只手掌探上人的额头,史蒂夫的目光跟随他的动作,最后落在地板上。巴基的军牌挂在脖子上,随着主人的动作一下一下戳着胸口。他的头发被烟和灰尘熏得乱糟糟,那双灰绿色的眼睛装满了担忧,军装被划破了几道口子,肩膀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但他看起来仍然——仍然那样精神,就像是他的鬓角、嘴唇、额发一样,显露出甜蜜的味道。


詹姆斯轻轻叹了口气,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似乎是犹豫了很久,詹姆斯把额头挨在了他的脸颊上,鼻息让冰冷的皮肤变得滚烫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想要把干裂的嘴唇贴在史蒂夫的颧骨上。然而他失败了——因为史蒂夫突然移动了身子,稳当当地嘴唇相碰。


史蒂夫贪婪地看着他,重回噩梦的恶心感开始肆虐,但他完全不在意这个。这些伤口、这些话,都太过于熟悉,史蒂夫不需要零点一毫秒就辨认出这是巴基出事的前一个晚上,自己在过去毫无预兆地伤口感染,血清副作用摧毁着他的细胞防线,以至于疼了大半夜,醒来想要喝水的时候巴基就是用这样的神情过来吻了他的脸颊。


他们终于结束了这个吻,史蒂夫咬着他锁骨上的凸起,“巴基,明天的任务不要跟着我好吗。”


“为什么,史蒂夫,”詹姆斯跨坐到他的身上,狠狠地把人推到床板上,虽然动作的确不轻,但是他的眼睛里夹着微笑,仿佛永远不会有什么会影响到他的心情,史蒂夫不禁出神,他太久没有看到曾经布鲁克林小王子的身影了,“史蒂薇需要我来看住后背——这次处理完九头蛇的章鱼脚,上校同意我们把床并在一起,我没说我们其实十七岁就开始交往了,那个老家伙还以为我们是兄弟情……”


史蒂夫迅速翻了个身,他们的位置调换,床板发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扯过被子罩住两个人的身体,在一片黑暗中捕捉到对方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压抑太久的苦涩感排山倒海压过来,他几乎无法喘息;这个莫名的闹剧也许会让他再体验一遍冷彻心扉的疼痛是什么感觉,而他今晚一定、必须、绝对要避免这个。


“Don't。这次是命令。”他低声,所有的音节似乎都要葬在喉管里,“你会死的。”


“你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Stevie——”詹姆斯抬起手揉了两把他的金发,他觉得今晚的史蒂夫很反常,因为昨天这人还在跟自己兴奋着好不容易到来的机会,而今天就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沧桑的流浪者,明明脸部线条还稚嫩到不行,但是却一夜之间变成了美国队长……各种意义上的。他把史蒂夫皱起的眉头抚开,小小声,“今天是圣诞节啊,祝我的Stevie圣诞快乐。”


史蒂夫不承认自己开始急躁了,“不要转移话题,巴基,我就是知道!”


詹姆斯用灰绿色的眼睛扫着他的眸,因为史蒂夫看起来太过严肃,他也收敛了笑意,“发生了什么,史蒂夫?你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不……我不能……Bucky……”罗杰斯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揪紧了,他埋进对方的颈窝,嘴唇寸寸碾过他的皮肤褶皱。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糟糕,血清放大了他对巴基所有的阴暗面,藏起来太难受,而他除了今天晚上,不会再等到他和巴基睡在一块儿的日子了。


他觉得酸涩起来,你看,一个人正在为了恋人二十四小时之后的死亡而试图做出挽救,一个人却只是想趁着太阳还没到达海平线的时候感受对方嘴唇的潮气。史蒂夫认为自己太自私了,如果他说出了真相而不能挽救任何事情发生——他了解巴基,死亡阻止不了他——相当于他正在摧毁巴基最后一个快乐的晚上。史蒂夫发出嘶哑的低音,这让詹姆斯也跟着他紧张起来。罗杰斯从未觉得这样无力,明明已经到了扭转所有的节点,最终却只是在徒劳地蹭着巴基的脸颊。


“嘿,Steve、Steve,冷静点。”詹姆斯觉得自己的肋骨要被史蒂夫勒断了,他像是在哄一只大型犬;他感受到史蒂夫的焦虑要化作实质,而史蒂夫很少这样。美国队长环抱着他的肩膀,把人裹得密不透风。


史蒂夫亲吻他的发顶,“抱歉、原谅我,Buck。我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情。”

詹姆斯用手指捏了捏他的耳垂,“哪怕结果是个悲剧?”

他点头。

——大不了跟着巴基跳下火车。

Cause I'm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the line.


“圣诞快乐,Buck。”罗杰斯按了按自己的左胸口。




冷暖失常



巴基打了个哈欠,把目光懒洋洋地投到窗外。今年的美国很冷,不到一月份就开始下雪,往往睡醒一觉起来就会发现落地窗蒙了一小层雾,小花园已经完完全全泛着银白。他并不怎么怕冷,可能唯一剧烈的反应就是金属臂比往常更冰,摸上去会让手心的温度寸寸下降,同时巴恩斯拒绝开暖气,尽管他知道这会让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温暖的,但是冷会让他清醒。

冷让他永不会坠入滚烫的情网。


——史蒂夫•罗杰斯正在和他冷战,显而易见,而且快要突破他们在七十年前的最高纪录。


巴基闻着屋子里若有若无的男士古龙水味道,靠在沙发上蜷缩起双腿,慢吞吞地打开记忆闸片。那个时候的史蒂夫还是小个子,随时到来的哮喘发作和持续高烧会让他在每一分钟提心吊胆,巴基不得不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他家,衣服全部堆起来,以至于史蒂夫只露出一个脑袋,而尽管这样史蒂夫仍然冻得鼻尖通红,风从窗户的罅隙钻进来。


他轻而易举地想起来史蒂夫当然是个什么表情,失落、难受、快乐复杂地缠绕在一起,就像是姑娘们解不开的头发,小个子鼻腔里窸窸窣窣的,眼眶烧得通红,全身冷得像冰,只有颈侧的温度飙得极高。罗杰斯夫人为他们煮了热汤,一遍一遍摸着史蒂夫的额头、保持着固定频率拥抱巴基的肩膀,史蒂夫别扭地被妈妈揉着头发:事实上不喜欢被人摸头是史蒂夫的一个怪癖,唯一摸过他头发的只有妈妈和巴基。


这就是他们十岁的时候最后一次如此亲密地贴在一起,因为在新年到来的前几天,他们吵架了。史蒂夫气呼呼地说好哥们老是觉得自己是弱不禁风的小豆芽,巴基指着他背上的那一道感染的刮伤,更加气愤地说你就是啊混蛋!但是结果总是很好,四天以后史蒂夫垂头丧气地敲了他们家的门,一边用脚踢着翘起的地板一边呢喃着抱歉。


老天,他们冷战真的从没超过一周!巴基恶狠狠地想着。


冬日战士绝不承认他需要史蒂夫的体温,需要美国队长被晕染得滚烫的蓝眼睛,需要他把亲吻落在自己每一隅的皮肤,让他的感官时时刻刻介于朦胧和清晰之间,泪水积累在眼眶里,随着下一步动作跌下来,他需要活着的真实感,每一分、每一秒。他恨冬天恨得发狂、同时幼稚地去责怪史蒂夫正在执行的那个该死的任务。


史蒂夫一直知道这点。


用铁胳膊和后背挡子弹是他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落下的恶习,为了救人质选择直接从三十米高楼往下跳也是应激反应;毕竟九头蛇可没有什么在乎他疼不疼的家伙,但是史蒂夫不一样。巴基皱着鼻子,立刻回想起来在鼻尖久久不散的金属、硝烟和血腥味,史蒂夫蹲在他旁边很轻很慢地用手指按压金属臂和血肉的接口处,战服被人脱下一半,露出藏在黑色制服里未干的血渍。他压低嗓门嘶了一声,四倍的听力让史蒂夫手下一顿。


然后他们就这样了。娜塔莎在那之后跟自己发来短信说史蒂夫砸了神盾局四张办公桌,亲属报销一下谢谢。


「叮——」

烤箱里热了半只鸡,是蜂蜜焦糖脆皮的,史蒂夫从旺达那里借来的配方。巴基站起身抖了抖腿,去厨房把烤好的鸡肉装在盘子里,然后他坐在餐桌旁边,盯着烤鸡冒出来的白烟,有预感它会在几分钟里冷掉。然后巴基再次控制不住地把眼神飘向门口,试图听到钥匙碰撞锁孔的杂乱声音,史蒂夫喜欢用左手开门,但是左手往往配了盾牌,所以盾牌一次一次撞在门框上成为了史蒂夫回家的标准音。

Rogers、Rogers、Rogers。


「哐——」「哐——」

巴基忍不住勾起嘴角,超级士兵的四倍听力足以让他感受到仿佛浸泡在棉花糖里的甜蜜——几秒之后门开了,一只褐靴迈了进来。


史蒂夫的肩膀上躺了一小层水雾,金发被雪水弄得湿漉漉,他的鼻尖看起来又像是很久以前发烧的那样了,左手挂着盾牌,战斗服还没有换下来,外面套了卡其色的风衣,是去年圣诞节巴基送的礼物。幼稚鬼先生摸了摸鼻尖,蓝眼睛所落的地方变来变去,就是硬撑着不去看巴基的绿眼睛。

最终,美国队长瘪了瘪嘴,“下次别这样了,Buck。”


巴基从鼻尖里哼出一声,看着越来越近的阴影,勾住人的脖子交换了一个带着冰冷的亲吻。罗杰斯的几缕金发戳在自己的额头上,掌心的薄茧磨蹭着后颈,就算是在冬天,史蒂夫的吻也滚烫得吓人,他不由自主去夺取美国队长的氧气,然后被更加用力地扣住后脑。超级士兵的肺活量不需要他们分开哪怕一秒,尤其是史蒂夫对于他的离开拥有非常严重的创伤后遗症,对方认为这没什么不好的,可以更加放肆地赖着巴基。

——什么时候会让事情失控成这样?


他没来得及对史蒂夫说平安夜快乐,因为一觉之后就是圣诞节了。


裸露在空气里的冰冷皮肤,逐渐染上温度。




收录完毕。Gra老师回坑就删掉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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